奥派如何看中国的反内卷和反通缩措施
中国政府在2025年面临内卷(involution,指过度竞争导致的低效资源分配、价格战和产能过剩)和通货紧缩(deflation)的双重压力,这些问题源于工业产能过剩、出口受阻(如美国关税)和消费疲软。根据近期政策,中国政府通过供给侧改革、监管加强和财政刺激等手段应对。
反内卷措施
- 这些措施旨在遏制“恶性竞争”,如价格战和无序扩张,主要针对制造业、电动汽车(EV)和数字平台等领域。政府强调“反内卷”作为2025年经济工作的核心主题,旨在通过顶层设计和监管工具实现产业整合。
- **监管和法律修订**:修订《反不正当竞争法》(AUCL),新增条款针对“内卷式”定价行为,包括价格串谋、倾销和歧视。加强数字竞争监管、平台数据治理和电商规范。 同时,发布新指导方针,强化中央与地方资金协调,聚焦关键行业避免盲目投资。
- **供给侧控制**:减少对低效产业的补贴、生产上限和出口退税,打击“无序竞争”。例如,在EV行业,国务院要求加强政府监管,恢复市场秩序。 在PX(对二甲苯)等化工行业,推动产能优化,到2025年目标是将50%以上产能提升到高效水平。 这被视为“必要冲击”以解决产能过剩。
- **产业整合与政策导向**:鼓励大型企业受益于政策,如通过生产上限和补贴减少实现市场集中。 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强调打击内卷以支持5%增长目标。 这些措施部分源于美国关税压力,转向国内市场调整。
反通缩措施
通缩压力源于价格战和需求不足,中国政府通过刺激需求和间接调控供给应对,但措施被视为“观望式”,力度有限。2025年上半年GDP增长5.2%,但通缩风险持续。
- **需求刺激**:增加消费和投资总量,如地方政府购买未售公寓转为保障房,鼓励银行放贷。 财政政策包括扩大支出,但整体刺激不足以逆转房产市场疲软。
- **供给侧间接调控**:通过反内卷减少价格战根源,如在EV行业加强价格监测和成本监督。 减少产业补贴和出口退税,以避免进一步产能过剩加剧通缩。
- **宏观政策框架**:目标5%增长,强调“十五五”规划(2026-2030)前稳定。 但专家警告,刺激措施未能彻底摆脱通缩循环。
这些措施体现了中国政府的“供给侧结构性改革”导向,结合中央规划和市场监管,但短期可能导致地方财政压力和企业调整阵痛。
"良性通缩” 和“恶性通缩”
通缩不一定是坏事,经济学家Joseph T. Salerno在2002年发表的论文《An Austrian Taxonomy of Deflation》中系统分类了通缩类型,将其分为良性(benign,包括增长型、现金积累型、银行信用型和财政型通缩)和恶性(malignant,指强制性通缩,如政府干预导致的财产没收式通缩)
经济学家George Selgin的作品中,他于1999年文章《A Plea for (Mild) Deflation》中区分了良性(benign,由生产力提升导致)和恶性(malign,由货币供给不足引起)通缩,并追溯到包括Friedrich Hayek在内的早期经济学家观点。
对于“良性通缩”,由生产力提升导致的价格下降,微策略的董事长迈克塞勒就提到,生产力提升应该导致的价格下降,可是因为法币的乱印,物价始终降不下来,购买力则不断削弱。“恶性通缩”则是由货币紧缩或信用崩溃引起。
良性通缩反映真实财富增加,让消费者受益于更低价格,而非问题。
良性通缩通常由生产力提升、技术创新或供给增加导致的价格自然下降,不伴随需求崩溃,而是让消费者受益于更低的价格,同时经济继续增长。例如,19世纪后期美国的“镀金时代”(Gilded Age,约1870-1900年),由于铁路、电力和工业化等技术进步,商品价格平均每年下降1-2%,但GDP年均增长超过4%。这被奥地利经济学家,如罗斯巴德(Murray Rothbard )视为有益,因为它源于企业家创新和资源高效分配,而非货币紧缩。另一个现代例子是科技行业,如智能手机价格在2010-2020年间持续下降(年均5-10%),得益于摩尔定律和全球供应链优化,促进了消费和经济增长。
恶性通缩:这由货币供给急剧收缩、信用崩溃或政府强制干预引起,导致需求萎缩、失业上升和经济螺旋式衰退。例如,1929-1933年的美国大萧条期间,由于银行倒闭和美联储紧缩政策,货币供给减少约30%,价格水平暴跌25%以上,失业率飙升至25%。奥地利经济学家米塞斯(如Ludwig von Mises)认为这是先前信用扩张(人为低利率)导致的必然调整,但如果政府不干预,市场本可更快恢复。
另一个例子是1990年代的日本“失落的十年”,银行坏账和货币政策失误导致价格持续下降(年均-1%),伴随资产泡沫破灭和消费停滞,形成恶性循环。
### 良性和恶性通缩的举例说明
奥地利学派对通缩的分类主要源于Joseph T. Salerno的框架,将通缩分为良性(benign)和恶性(malignant)。良性通缩通常被视为积极现象,因为它反映了经济效率的提升,而恶性通缩则有害,常导致经济衰退。下面举例说明:
- **良性通缩(Benign Deflation)**:这通常由生产力提升、技术创新或供给增加导致的价格自然下降,不伴随需求崩溃,而是让消费者受益于更低的价格,同时经济继续增长。例如,19世纪后期美国的“镀金时代”(Gilded Age,约1870-1900年),由于铁路、电力和工业化等技术进步,商品价格平均每年下降1-2%,但GDP年均增长超过4%。这被奥地利经济学家如Murray Rothbard视为有益,因为它源于企业家创新和资源高效分配,而非货币紧缩。另一个现代例子是科技行业,如智能手机价格在2010-2020年间持续下降(年均5-10%),得益于摩尔定律和全球供应链优化,促进了消费和经济增长。
- **恶性通缩(Malignant Deflation)**:这由货币供给急剧收缩、信用崩溃或政府强制干预引起,导致需求萎缩、失业上升和经济螺旋式衰退。例如,1929-1933年的美国大萧条期间,由于银行倒闭和美联储紧缩政策,货币供给减少约30%,价格水平暴跌25%以上,失业率飙升至25%。奥地利学派(如Ludwig von Mises)认为这是先前信用扩张(人为低利率)导致的必然调整,但如果政府不干预,市场本可更快恢复。另一个例子是1990年代的日本“失落的十年”,银行坏账和货币政策失误导致价格持续下降(年均-1%),伴随资产泡沫破灭和消费停滞,形成恶性循环。
这些例子突显奥地利学派的观点:通缩本身不是问题,关键在于成因——良性源于市场自发秩序,恶性源于干预扭曲。
中国当前通缩的类型分析
根据2025年最新数据,中国正面临持续的通缩压力,特别是生产者价格指数(PPI)方面。从奥地利学派视角,中国通缩更接近**良性通缩**,因为它主要源于供给侧因素,如产能过剩、技术进步和激烈竞争(内卷),而非纯货币供给崩溃。但如果需求持续疲软并演变为信用紧缩,它有风险转向恶性通缩。
2025年6月,PPI同比下降3.6%,这是自2023年7月以来最大降幅,反映了出口导向产业(如制造业)的价格战和贸易摩擦影响。 消费者价格指数(CPI)则在6月转为小幅上涨0.1%(前几个月为负),但核心通胀仍低迷,显示需求弱但未完全崩溃。 上半年PPI整体下降2.8%,主要受天气、原材料波动和产能优化影响。
中国通缩的根源是先前政府刺激(如补贴和信用扩张)导致的产能膨胀,现在通过价格下降进行市场清除,这类似于良性通缩的“增长型”子类(growth deflation)。例如,电动汽车和化工行业的技术效率提升压低了价格,类似于19世纪美国的工业化过程,有助于资源再分配和长期繁荣。但奥地利经济学家会警告,如果政府过度干预(如价格管制或新一轮刺激),这可能扭曲信号,导致恶性循环——类似于日本的资产泡沫后遗症。目前,需求疲软(房产危机和消费观望)增加了风险,但尚未达到大萧条式的信用崩溃水平。
总体而言,中国2025年通缩偏向良性,但需警惕向恶性的潜在转变,奥地利学派建议减少干预以让市场自愈。
中国当前的通缩多源于过度竞争和产能过剩,这可能接近良性通缩。企业创新和效率提升(如EV行业)导致价格下降,促进资源再分配。但是我们知道,很多行业的通缩更多是政府补贴和支持政策下导致的。并不完全是真正的自由市场的结果。
然而,中国政府的反通缩措施(如补贴减少、需求刺激和房产干预)可能是有害干预。奥地利学派认为,这些扭曲市场信号:财政刺激制造人为繁荣,导致信用扩张和未来萧条(Austrian Business Cycle Theory)。 对中国而言,此类政策延续了“不可持续繁荣”,如过去信用扩张导致的产能过剩。 更好的方法是允许市场调整,让价格下降清除低效企业,而非通过政府“观望”或补贴维持现状。
对反内卷措施的分析及其意义
内卷本质上是市场竞争的扭曲表现,奥地利学派可能将其归因于先前政府干预:补贴、保护主义和中央规划导致人为低利率和产能膨胀,引发“恶性循环”。 中国反内卷措施(如价格监管、生产上限和法律修订)进一步加剧干预,违背奥地利原则。
- **负面影响**:这些措施干扰价格信号,阻止“创造性破坏”(creative destruction,由约瑟夫·熊彼得扩展,但奥地利学派认可),即允许失败企业退出,让资源流向高效领域。 例如,电动车行业的监管可能保护低效企业,延缓创新。 奥地利学派警告,这会放大经济周期:短期“整合”掩盖问题,长期导致更大崩盘,如中国风电失败案例。
- **反内卷的意义**:从奥地利视角,反内卷措施的意义在于暴露政府干预的悖论——试图解决由干预引起的问题,却制造更多扭曲。内卷不是“过度竞争”,而是缺乏真正自由市场的结果:如果无干预,竞争会通过价格调整自愈,导致良性通缩和增长。 积极意义有限,或许短期稳定(如5%增长),但长远有害,因为它阻碍企业家精神和主观价值发现。 中国若转向奥地利式自由化(如减少规划),可实现可持续繁荣,而非反复周期。
总之,奥地利经济学派多数会视中国措施为“干预主义陷阱”,反内卷的意义更多是警示:它虽意图治愈症状,却忽略根源,真正的解决方案是减少政府角色,让市场主导。